第69章刀光里的江湖糖霜里的人间(第1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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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秋雪抬头,正撞上他眼中的星光。竹影在他脸上摇曳,将少年的轮廓切成明暗两半,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。她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&0t;真正的江湖高手,不是只会挥刀的莽夫,而是能在刀尖上跳霓裳羽衣的人。&0t;此刻的云逸,不正是如此?
一行人走出竹林时,秋风卷起满地碎金般的竹叶。唐秋芸抱着小星走在最前,银铃与猫爪铃铛的声响里,还混着唐秋雪整理围裙的窸窣声。云逸望着她们的背影,忽然觉得腰间的破云刀从未如此轻盈——原来刀光剑影的江湖里,最珍贵的不是凌厉的招式,而是有人与你共享失败的糕点,共赴未知的试炼,在烟火与刀光中,活成彼此的鞘与光。
厨房的青烟渐渐散了,空气中却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——不知哪个角落的桂花,正悄悄落进煮沸的糖浆里。或许下一次,唐秋雪的糖醋排骨,真的能甜到人心坎里呢。
&0t;不如去醉仙居吧?&0t;云逸抬手替唐秋雪拂去围裙上的面粉,指尖掠过她耳后碎时,留意到少女耳尖还沾着星点炭灰。他故意将声音放得轻快,&0t;听说新出的桂花酿排骨用的是晨露腌渍的金桂,师姐可要试试?&0t;唐秋芸立刻拽住姐姐的袖子,间银铃随动作轻晃&0t;上次我偷尝过后厨的糖浆,甜得能粘住舌头呢!&0t;
唐秋雪望着妹妹眼中跳动的烛光般的神采,又看看云逸袖口露出的淡青色刀疤——那是前日切磋时自己不慎划下的。她忽然轻笑,屈指弹了弹小星的鼻尖&0t;也罢,不过小师弟须得答应,日后我若再烧坏厨房,你便用破云刀给我们劈柴生火。&0t;小猫&0t;喵呜&0t;叫着蹭她掌心,爪子上的浅色疤痕擦过她的生命线,像一道微型的银河。
午后的阳光如融化的蜂蜜,淌在江河府的青石板上。唐秋芸抱着小星走在最前,裙摆扫过墙角的青苔,惊起两只觅食的蝴蝶。她忽然驻足,将猫咪举到眼前&0t;小星的眼睛像不像醉仙居的琥珀酒?&0t;阳光下,猫眼瞳孔缩成细线,倒映着远处比武会的彩旗,竟比琉璃盏中的酒光还要清亮。
醉仙居的门童阿福远远望见唐家姐妹,立刻扯开嗓子&0t;二位小姐驾到!雅间的窗早开了,能看见中央广场的擂台呢!&0t;他弓着腰引路时,目光落在云逸腰间的破云刀上,喉结微动——那刀鞘上的星陨铁纹路,竟与传说中&0t;星陨刀&0t;的记载分毫不差。
雅间内,雕花木窗正对着中央广场。唐秋雪推开窗,琴弦般的窗棂出清越声响,惊得檐下鸽群扑棱棱飞向蓝天。她指尖抚过窗沿的云纹雕刻,忽然开口&0t;苍梧师叔昨日带着徒孙回了青木山庄。&0t;窗外的风掀起她的广袖,露出腕间的九鸾银镯,&0t;当年他与师父论丹,曾在这醉仙居连喝三日,末了竟用丹药抵了酒钱。&0t;
&0t;就是那个能把金云果炼成活死人肉白骨的丹魔?&0t;唐秋芸正用筷子给小星搭&0t;猫桥&0t;,闻言眼睛一亮,&0t;听说他的徒弟三年前还在行山镇砍樵,如今都能独闯恒峪山脉了!&0t;她忽然凑近云逸,压低声音,&0t;我偷听过父亲与长老议事,说那少年曾遇见过&0t;话未说完,便被唐秋雪用茶盏轻轻敲了头。
与此同时,青木山庄的丹房内,刘宇轩捏着金云果的手微微颤。果皮上的雷纹忽然亮起,在他掌心投下蛛网般的光影&0t;这果子带着极阴极阳之气,那孩子究竟是如何&0t;他忽然转身,目光落在苍梧居士腰间的破云刀穗上,&0t;你实话实说,那少年是不是&0t;
&0t;是不是像极了当年的师兄?&0t;苍梧居士轻笑,从玉瓶中倒出一滴琥珀色汁液,那汁液竟在半空凝成一朵小金云,&0t;他每日卯时初刻便开始练刀,三百六十招破云式,刀刀都带着风雪的味道。&0t;想起云逸在雪地里练刀的身影,他忽然伸手拨弄丹炉的火钳,&0t;你可知他为何能采摘金云果?因他刀势里有股子&039;&039;虽千万人吾往矣&039;&039;的孤勇,连天地灵气都要为他让路。&0t;
醉仙居的雅间里,小星忽然跳到窗台上,对着广场上的比武擂台&0t;喵喵&0t;直叫。云逸顺着它的目光望去,只见擂台中央的少年正在演练太祖长拳,拳风带起的尘土中,竟隐约有刀光的影子。唐秋雪忽然将茶盏推到他面前&0t;那是江家的庶子,去年还在演武场被秋芸用木剑追着跑。&0t;
&0t;他的步法乱了。&0t;云逸指着少年踏错的方位,木筷在桌面上划出破云式的轨迹,&0t;若我是他,便会用&039;&039;云卷残云&039;&039;破这招&039;&039;野马分鬃&039;&039;。&0t;唐秋芸忽然拽住他的袖子&0t;小师弟不如上台试试?赢了的话,青木山庄的聚气丹就能给姐姐突破用啦!&0t;她眼中的星光映着窗外的阳光,竟比醉仙居的琉璃灯还要璀璨。
唐秋雪望着云逸眼中跃动的战意,忽然伸手替他整理衣襟&0t;也好。不过须得答应我,点到为止。&0t;她指尖掠过他胸前的狼疤痕,那是恒峪山的雪狼留下的印记,此刻在阳光下泛着淡粉色的光泽,像一朵倔强的花开在苍白的雪地里。
远处,青木山庄的丹炉突然爆出一声清响,金云丹成型的刹那,整座山庄的桂花都开了。苍梧居士望着飘进丹房的金黄花瓣,忽然轻笑——他的小徒弟,此刻怕是正站在擂台之下,眼中燃着比丹火更烈的光。
醉仙居的伙计送来桂花酿排骨时,云逸正将破云刀轻轻放在窗台上。刀鞘上的星陨铁纹路与窗外的阳光相撞,溅起一片细碎的光雨。唐秋芸替他斟了杯碧螺春,茶水映着少年的眉眼,竟比江湖话本里的侠客还要明亮。
&0t;看!比武开始了。&0t;唐秋雪忽然指着擂台。云逸抬头,正见主持人展开写有&0t;群英论剑&0t;的锦旗,阳光穿过锦旗上的云纹,在他刀鞘上投下流动的光影。小星忽然蹭了蹭他的手背,喉咙里出幼兽般的呼噜声——那是在恒峪山的雪夜,他们互相取暖时,小家伙常出的声音。
江湖的风卷着桂花香扑进雅间,云逸忽然握紧了茶杯。他知道,无论前方是怎样的试炼,总会有师姐们的笑声作伴,有小星的温暖相依,还有这人间的烟火,为他的刀光染上温柔的底色。
而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,金云丹的香气正随着秋风蔓延,如同一场无声的预言——属于少年的江湖,才刚刚开始。
炼丹房内,三足丹炉中腾起的热浪扑面而来,刘宇轩的银被火光映得通红如血。他捏着玉瓶的手微微颤,琥珀色的汁液滴落丹炉的瞬间,炉中突然爆出龙吟般的清鸣。金云果的灵气与兽乳精华在火焰中交融,竟在丹炉上方凝成一朵悬浮的云纹,云纹中隐约可见刀光剑影交织的幻象。
&0t;此子体质竟能引动天地灵气具象化&0t;刘宇轩拂袖挥出三道灵诀,丹炉中的金光骤然盛极,&0t;当年剑仙李太白醉后能引星入剑,这孩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&0t;他忽然转身,目光如炬地盯着苍梧居士,&0t;但你可知,近百年来天纵奇才的下场?不是死于江湖恩怨,便是困于心魔桎梏&0t;
苍梧居士望向丹房外的桂树,风过时,枝头残花纷纷扬扬落进丹炉,竟在金光中化作点点星火。&0t;师兄可还记得,我们年轻时闯荡江湖的模样?&0t;他忽然轻笑,指尖划过腰间的破云刀穗,&0t;那时师父总说我们是&039;&039;两把快刀&039;&039;,可真正让刀光长久的,从来不是锋利,而是握刀的手有牵挂。&0t;
醉仙居的雅间里,小星的爪子扒着窗台边缘,尾巴在云逸肩头扫出沙沙轻响。少年顺着它的目光望去,中央广场的擂台已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,武者们的衣袂在秋风中翻涌,如同一面面猎猎作响的战旗。唐秋芸的指尖掐进他的衣袖,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&0t;快看!江家那个草包庶子竟也敢上台?去年我用木剑就能戳得他抱头鼠窜!&0t;
唐秋雪的琴弦忽然出清越之音,盖过楼下的喧嚣。她望着云逸握刀的手,掌心的薄茧在阳光下泛着淡金色&0t;还记得你第一次练刀时,连刀柄都握不稳?&0t;她忽然伸手替他整理带,指尖掠过他耳后新生的胡茬,&0t;如今却要在这王都擂台,与天下英雄争锋了。&0t;
云逸低头望着破云刀,刀鞘上的星陨铁纹路在夕阳下泛起幽蓝微光,与唐秋雪眼中的波光相互映照。他忽然想起昨夜在青云巷,血狼帮刺客的刀刃擦过他咽喉时,脑海中闪过的不是死亡的恐惧,而是唐秋芸在灯会替他买糖画的模样。&0t;原来真正的勇气,不是无惧生死,而是有想守护的人。&0t;他低声道,指腹摩挲着刀柄上的雪狼抓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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